“活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人口集居的山村、城镇,都有‘七关’之说,这‘七关’,是这个地方的‘生气’主要是阳气的走向,即使在荒山,也有‘七关’,因为动物也是存在阳气的…”张国忠开始给孙亭和艾尔逊讲解何为“七关”,“所有恶鬼、畜生,都可以根据当地‘七关’的阳气走向来辨别方向…有些对方向很敏感的动物,按茅山术的理解,并非是真的对地球南北磁极敏感,而是对阳气很敏感,例如鸟类(鸡对于阴阳的敏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按茅山术的理解,雄鸡报晓,并非是因其时间观念强,而是其对昼夜更替时的阴阳变化很敏感,人们通常认为,鸡的阳气是很强烈的,鸡血、鸡骨也是茅山术施法最常用的材料,但实际上,对阴阳敏感度与鸡相当甚至更强烈的野生鸟类有很多,但很少被广泛应用,张毅城所饲养的雀鹰就是例子)。”
“但古人也有疏忽的时候…”老刘头加以补充,“古人对自然界的了解非常局限,认为海是地的尽头,海里没有人,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尤其是茅山术,所有的茅山术都是针对于地上的东西,从来没有针对于海里的法术与阵法,自从古时传承至今,只有继承没有发扬,甚至可以说是只有失传没有自创…”说到这,老刘头顿了顿,“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自创,害人杀生的招倒是发明了不少,正经东西不但没多,反而越来越少!按教派说,云凌子并不是茅山传人,应属宿土教分支,但他却有史以来第一次让茅山的理论得到了本质上的创新,只不过他过早殉国,只留下了一点皮毛…!”
“‘七陔’理论,就是云凌子在茅山‘七关’理论的基础上发明的评断阴气走向的理论…”张国忠又开始解释道,“按《云凌晓志》的记载,云凌子应该是将茅山理论拓展到海洋的第一人,按照茅山术的说法,陆地上的动物属阳的居多,所以阳气大于阴气,‘生气’走向以阳气为主。而水本身就属阴,海里的生物又大多属阴,所以,‘生气’的走向就要以阴气为主,与陆地上‘七关’一样,云凌子也为水中的阴气走向分了七个脉眼。称为‘七陔位(当云陔、连山陔、化血陔、坎叱陔、坎末陔、大央陔、辰艮陔)’,其实陆地上的某些地方,同样蕴匿着大量的阴气,与海里是差不多的,有些是人为的,有些则是自然形成的,茅山术称陆地上这些蕴匿阴气的地方为‘聚阴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历代茅山先人认为这些地方阴气巨大,就像水中一样,如果恶鬼和畜生出现在聚阴池中,便会厉害非常,以至于历代茅山传人但凡碰到聚阴池,要么把鬼怪引到外面去对付,要么就必须去寻求什么千古至宝,总之都是采取一些硬碰硬的笨办法,然而云凌子通过对海中阴气走向的研究发明了‘七陔’之后,对付聚阴池中的东西便简单了很多…”
说到这里,张国中发现孙亭和艾尔逊的眼都直了,知道自己说得有些深了,便开始用通俗的方法解释,“举个例子,在一个游泳池中有一条鲨鱼,而一个人站在游泳池边,拿了一把枪,站在岸上开枪的话,射程不够,而跳到水中后枪又不能用了,如果是你,孙先生,你会怎么办?”
“把池水放掉,然后跳到池中开枪把鲨鱼打死!”孙亭反应的确很快。
“不愧是孙先生!”张国忠微笑道,“这就是云凌子发明的引葬大阵!把聚阴池的阴气引走,然后把怨孽‘干’在那,便可轻易破之,之后再把阴气引回原处!”
“可惜,这引葬大阵可以说是亦正亦邪,你可以把水先引到别处然后打死鲨鱼造福别人,同样也可以把水引到别处去淹死别人,倘若把数个聚阴池的阴气都秘密引到皇宫,连皇帝老子也得认栽,所以云凌子在《云凌晓志》上只记载了如何断定七陔位置的方法,却没介招引葬大阵的详细布法,所以我们只能凭我们两个的本事弄一个意思差不多的,云凌子的引葬大阵,规模小一点的可以一个人弄,甚至可以白天弄,但们俩研究的这个,只能在子时,也就是阴、阳更替的时候开阵,而且必须两到三个人弄…”老刘头找了三块石头,好歹摆了摆布局,“我开阵,等于把水往国忠那引,而国忠那里好比另一个水池,国忠必须得泡在水里负责开关闸门,你们此时若杀了一个人,虽说不是把鲨鱼给国忠放过去了,但也等同于给国忠放了条食人鱼过去,如果你把据点那二十多人都端了,就是二十多条食人鱼,想必比鲨鱼还厉害…”老刘头抽了口烟,顿了顿,借着张国忠打的比方继续讲解,“而且,国忠坚持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时间长了,是有可能被水淹死的,所以在水被引走期间,我必须把鲨鱼杀死,否则国忠坚持不住了,把水放回来,死的就是我…这么说,明白了吧…?”
“哦…”孙亭和艾尔逊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孙亭仿佛是真的明白了,而艾尔逊俨然已经彻底迷失自我了…
“阿逊,我们有没有麻醉枪?”孙亭的头脑简直比秦戈还快。
“没有…”艾尔逊无奈,“想带一支的,但我觉得要打就直接解决,还麻醉个啥劲啊!”
“现在如果让个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搞,估计最快要多久?”张国忠对这三兄弟翻山越岭的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知道,这个要看他们,我给我朋友写个条子,到了直接取,这一点不用耗时间,问题就是路上的时间…”艾尔逊道,“我去问问他们…”
走到三个孩子跟前,艾尔逊一通白话,然后带着一脸的奸笑回来了,“孙先生,这三个孩子,脚程最好的是老二,他说他愿意回去一趟,但没有手表,不好把握时间…”说罢艾尔逊指了指孙亭的表。
孙亭早就看出老二对自己这块表图谋不轨了,心里一通暗骂,他娘的,发国难财啊,不过没撤,皱着眉摘下了手表递拾了艾尔逊。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戴上心仪已久的手表,老二立即就来了精神头,拿上艾尔逊的纸条,嗖嗖几下就消失在林子里了。
“他说有好多小道能回去,只不过很危脸,所以咱们带着行李的时候不能走,但如果是轻装上阵的话便没问题,抄这条小路,最快明天中午就能回来…”艾尔逊说道。
“我就知道…把控时间是幌子,要手表是真格的…”听艾尔逊这么一说,孙亭也被气乐了,不过就凭这老二刚才这几下,孙亭还真是开了眼了,真人版的《人猿泰山》啊(当时可能还没有“跑酷”这种运动,按现在的说法,这三兄弟其实都应该算是世界顶级的“跑酷”高手了,动作大片《007之皇家赌场》的开场部分,恐怖分子逃跑的情节便借鉴了“跑酷”的动作元素)!
“麻醉枪打中,多久能放倒?”对于科学,老刘头始终有点抵制。
“几秒钟吧。刘先生你放心,打老虎狮子都不超过五秒钟,打人只能更快…”这东西自己可是经常用,无声无息无杀伤,有时候比真枪更好用。
“哦,二小子拿回麻醉枪之前,咱们最好先当没麻醉枪,先把阵布好,等二小子拿来麻醉枪以后,咱们一块去装炸药,来一个麻一个!”听说有了麻醉枪,老刘头也挺高兴。
“万一爆炸的声音,他们听见了怎么办?”艾尔逊对于老刘头的计划似乎有点怀疑。
“艾老弟,你放心,只要在咱们布完阵之前他们不跟着搅和,等你引爆的时候,保证他们个个跟死猪一样!”老刘头捋着胡子晃着脑袋,“今天咱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五点起床办正事!就按刚才布置的,除了艾老弟以外,其他照常进行!一切随机应变!”
“师兄…把引葬大阵布到他们基地去,是不是太缺德了啊,折寿咋办?”张国忠肚子里的坏水毕竟不如老刘头多。
“你放心,这‘迎怨阵’由我来掌,我有分寸,再说这帮人全他娘的是卖白面儿的,就算都死了也是替天行道,你放心吧…”老刘头说罢,又和张国忠研究了一下人手分配,肖大生枪法最好,又懂汉语,麻醉枪来之前,由他和张国忠一组,负责放哨,实在不行就开枪打毒贩的步话机,等麻醉枪到了,由他掌管麻醉枪,掩护众人埋炸药,之后去把据点岗楼上放哨的麻倒,给老刘头和孙亭在据点门口布阵制造机会;而老三则先给老刘头和孙亭放哨,麻醉枪来之后开始一块埋炸药,洞口炸开后则和老二埋伏在周围放哨,此时大阵已破,再杀人也应该没事了,但凡有漏网之鱼想进洞,便立即放倒。
不知不觉已经十点钟了,众人又明确了一下各自的任务,最后检查了一下装备之后,开始睡觉,当然,放哨的工作肯定是由明天上场最晚的艾尔逊负责…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