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先前让亳州将军还是不要坐得好,宋洞明同样让正值志得意满之时挨了当头一棒的刑部清吏员外郎刘彧回避,确实是一番好意。无他,因为接下来两人的叙旧对一般人而言就是一场避之不及的灾难,就连官居封疆大吏的宋洞明自己,恐怕这几天都得反复思量,夜不能寐。北凉王徐凤年,一个离阳王朝...
眼见怎么看都觉得面目可憎的一对男女终于有了分别之意,已经将碑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徐宝藏扶碑起身,欢呼雀跃。少女一脸得意,就要卖弄刚刚从碑文上获知的学问。徐凤年看着这个拖油瓶,有些头疼,“我有点琐碎事情要处理,你先跟着这位姐姐一起返回剑池。”徐宝藏纳闷道:“不是才从剑池...
穆馨愣了愣,哦了一声,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像姓温的木剑游侠儿,只要身在江湖,哪怕没有混出大名堂,也能给江湖增色一些的。所以她有些惋惜,就像惋惜朋友没有娶上心仪的女子。穆馨轻轻呼出一口气,双腿笔直伸出,十指交错叠放在腿上,望向路亭外的道路,小声问道:“你也是来看热...
徐凤年和那位剑池女子相对而望,一场轻轻巧巧的萍水相逢而已,这么些年过去,皇帝换了,年号也换了,她显然有些生分疏远,又不是擅长应酬的女子,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好在徐凤年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先是郑重其事地抬头抱拳,然后灿烂笑道:“穆女侠,久别重逢!”这一次的称呼,不再是那个玩...
黄小河身形一晃,差点就要踉跄摔倒,然后晃晃荡荡走到一张酒桌旁,颓然落座,一只手扶住桌面,而那只拔剑出鞘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柳腰剑的剑柄,他坐在那里,好像略微缓过神了,扶桌的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发出野兽呜咽一般的低沉笑声,一丝丝从喉咙里渗出来,就是没有一个痛快。刘彧...
刘彧举起双手呵了一口气,一脸漫不经心道:“方才那位极为‘推崇’你们东越剑池的大人,是新上任的亳州副将,如今这世道,千万别不把副将不当将军,嗯,听上去有些拗口,你们明白意思就好。至于我喊伯父的那位长辈,就不告诉你们身份了。”刘彧扯了扯嘴角,“所以这座福禄镇上,有刑部颁发铜...
不光是黄小河如坠云雾,年轻官员和何山溪等人都莫名其妙,难道此人是穆馨的江湖好友?只是这个生僻冷门的称呼,也太古怪轻佻了吧?谁知穆馨也是满脸茫然,欲言又止。行走江湖,遇上一个突然跟你打招呼的陌生家伙,热络得像是几十年的邻居,偏偏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那就十分尴尬了。穆馨虽然...
试想宋念卿柴青山当家之时,怎么可能有这种奇耻大辱?同样是没有老一辈宗师担任主心骨的吴家剑冢,上一代剑冠吴六鼎闭关证剑仙,剑侍翠花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有谁敢去找吴家剑冢的麻烦?两座剑林根本之地,高下立判。显而易见,一切只因为当代剑池宗主李懿白,不堪大任。青梅坊内,悍然杀人...
毋庸置疑,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女子最少已经临近小宗师境界,甚至是已经跻身二品。青梅坊的行家高手不在少数,一下子就掂量出她的斤两,绝不是可以轻易挑衅的人物。她脸色冷漠道:“我家小姐言语得罪之处,剑池必有答复,可若是有人上纲上线,想要栽赃我剑池宋家,那就先问过我的凿山剑。”众人...
环顾四周,兴许是明日大雪庐枪圣造访东越剑池的缘故,今日青梅坊的顾客中,如同桌夫妇这样的市井百姓,其实只占少数,更多是无形中散发草莽气息的过江蛟龙,只不过碍于剑池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威势,都收敛许多气焰。如今离阳朝廷名义上依然不禁兵器,只是在某些版图疆域之上,已经有不少“春江...
之后两人要去小镇逛逛,徐凤年邀请老魏同行,老人走了大半辈子的江湖路,早就是人精了,瞥了眼那名丫鬟的脸色,便识趣拒绝了这位徐公子的邀请。徐宝藻快步跨过酒楼门槛,走入川流不息的街道,像一条从岸边跳回江河的游鱼,绽放出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徐凤年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之前给了她一...
到了小镇,宋家剑池的千金小姐,和被她怂恿同行的同龄少年,与徐凤年他们分道扬镳,少女虽然胆子比较大,倒是知礼数的贤淑性情,很真诚地跟徐凤年道歉和道谢,前者是为了徐凤年被“请出”山庄,后者是感谢他冒险带着自己离开。那少年正是叶庚。看着少年少女结伴离去,徐凤年出现片刻的眼神恍...
当一名老管事通知他们山庄这边房间不足后,可能需要他们去往临近的福禄镇暂住,剑池这边一定安排最好的客栈,一切开销费用,都可以记在剑池宋家的账上。徐宝藻当场就气炸了,虽然老管事的愧疚和歉意皆不作伪,但是少女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羞辱,只不过发作之前,被徐凤年拦下了,也拒绝了剑池这...
这间并没有摆放太多古董重器的书房,却曾经被东越驸马王遂笑称为“天下半数奉版孤本,在此齐聚一堂”。东越剑池的底蕴,撇开庙堂官场,仅以一家富贵气的多寡来说,其实并不逊色于当今任何一座世族豪阀。剑池到底有多少家底,例如在各大钱庄银号里有多少“姓宋”的银子,恐怕连宋正心和李懿白...
飞剑飞去,很是潇洒。只是如果飞剑一去不飞回,就很尴尬了。剑道宗师孟青华这气势如虹的出鞘一剑,坠向剑池那边之后,便迟迟没有动静了。陈朝夕等得实在心烦,低声问道:“孟师弟,你这剑是去砍人啊,还是找个僻静地方拉屎呢?”孟青华脸色铁青,只是直觉飞剑失去了心意牵挂,显然无法驭回,...
石崖之上,不请自来的年轻剑客一边伸出手掌拍打剑鞘,一边摇头晃脑啧啧道:“屹立于天下剑林数百年不倒的东越剑池,作为曾经能够与吴家剑冢掰手腕的辉煌宗门,竟然沦落到让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如入无人之境,可悲可叹,可笑可怜。”“管事”宋二叔仿佛一尊泥菩萨似的,依然没有动怒,仰头望着...
在让府上仆役去安顿王辅谧一行人的车马后,李懿白三人带着他们一起从侧门走入剑池,只是在一块巨如小山的春神湖石之前,双方分道扬镳,李懿白带着宋庭鹭往右行去。那名管事突然一拍额头,停步转身再度抱拳笑道:“瞧我这记性,忘了介绍自己,我姓宋,我们剑池无论本家外姓,都习惯喊我宋二,...
正当众人打算去敲门的时候,一名衣衫洁净素雅却不曾佩剑的中年男子,从突然打开的侧门快步走下台阶,眉心有一颗细小朱痣,只见他抱拳歉意道:“实在对不住各位,我宗近期闭门谢客,恕不接纳,还望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海涵。”男子应该是东越剑池负责待人接物的管事,望向众人的视线和煦清澈,...
韦高巍说过了远处的江湖,就忍不住开始说起身边的江湖,“刘姑娘,你重剑阁传承有序,可谓亳州武林屈指可数的江湖世家,只不过东越剑池与大匣台珠玉在前,以至于重剑阁声名不显,确实令人扼腕叹息,若是在中原别处,重剑阁必是一州武林执牛耳者。”刘婉清马术平平,不敢抱拳致谢,只是转头感...
去了一趟扶陇郡郡城,王辅谧带着两骑和一辆豪奢马车出城,三男一女,一对门当户对的情侣,一对郡望世族的姐弟,还有一位腰缠万贯的跑腿帮闲,给不谙骑马的姐弟担任马夫,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否则王辅谧也不好意思把他们领到徐凤年跟前,一番介绍后,他们对徐奇这位来自北凉的游学士子都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