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伯,”对于欧金阳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戚,张毅城叫着还有点不习惯,“我听说是姐姐出事了?”张毅城被这一屋子的大爷大妈盯得着实有点发毛,一心只想赶紧把事情搞定尽快走人。
“嗯。”欧金阳点头,“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早晨喊她起床,发现就成现在这样了。对了,她表弟昨天晚上跟她玩过笔仙什么的,不会是那个的事吧?”
“应该与那个无关。”张毅城很真诚地摇了摇头,说实在的,罗真可是铁哥们儿,关键时刻怎么能出卖朋友呢?“她说胡话么?”
“说,”欧金阳点头,“就说一句话‘怎么还不来呢’,从早到晚就说这句话。”
“别人问她话,她回答么?”
“不。”欧金阳摇头,“就说这一句,不定什么时候说,有时候抽冷子说一句,就不说了,你问她她也不理你。哎,你过来看看吧!”说罢,欧金阳起身带着张毅城来到了走廊顶头的一扇门前,只见旁边的“老太妹”明显的不大放心,拧着眉头就跟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毅城的一举一动。
“芸芸,芸芸。”欧金阳推门开灯,只见房间内,一个长发少女站在窗前,看背影与常人丝毫没有什么区别,“唉,早晨一推门就是这样,去医院时也是这样站着,现在还这样,叫她也不答应,大夫说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让我们去心理科,心理科又说不像是受刺激了,说可能是颅脑损伤,让我们转神经外科,后来连核磁共振都做了,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又让我们转院。唉,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说这是哪出啊?芸芸,芸芸。”
“叫芸芸就行,是吧?”张毅城并没有看这个芸芸,而是从包里掏出罗盘在屋里溜达了一圈,只见罗盘指针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有点东西但貌似不是什么厉害玩意儿,这也在张毅城的预料之中,大部分情况下,笔仙请来的大部分都不是什么要命的角色,就算冲身也不难对付。
“叫欧莹莹,小名叫芸芸。”欧金阳身后的一位大婶此时也挤到了前排,貌似是欧金阳的媳妇。
“噢。”但见张毅城把袖子挽了起来,用手指蘸了点唾沫在手上画了个震山符,直接走到了欧莹莹身后,清了清嗓子直接就是一声吼:“欧莹莹,你看谁来了!”还别说,这一声还真管用,只见这欧莹莹猛地一转身,把门口包括张国义在内的一窝子人都吓了一身冷汗。换作旁人的话,如果身后有人叫名字,往往是先回头,但这欧莹莹可不一样,脖子似乎是僵的,随着身后的喊声直接就是一个“向后转”,跟张毅城来了个脸贴脸,只见张毅城一抬手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欧莹莹的天灵盖上。
说实在的,震山符并不是有实质攻击性的符咒,顾名思义,就是个敲山震虎的玩意儿,倘若施法者有足够的信心占据强势,只要在手心画个震山符,往当事人的惠顶也就是天灵盖一拍,冤孽道行不够的话马上会跪地求饶,不过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这欧莹莹经自己这么一拍,并没出现跪地求饶的情景,而是一不做二不休,两眼一翻直接瘫到了地上。包括张毅城在内,所有人几乎都傻在了当场。
说实话,欧莹莹这一瘫,把张毅城也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自己用的可是拍“冤孽”的力道,倘若拍在常人身上,别说是欧莹莹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换做老伯张国义没准都得两眼冒金星,心说这丫头片子不会真如罗真所说是失恋装蒜,让我一巴掌给拍晕了吧?看罗盘上有点反应说明屋里的确有东西啊,莫非东西不在她身上?不过担心归担心,关键时刻这张毅城可是从来没出过洋相,眼前这事虽说貌似搞砸了,但决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来,在欧莹莹倒地的一瞬间,张毅城第一反应便是用胳膊托住了姑娘的后背,加一只手的大拇指直奔人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张国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干脆就地开吹,一个劲地跟欧金阳拍胸脯子:“妥了,你闺女没事了!这玩意儿我见多了,一晕就算没事了!老二,我跟你说,你闺女这算好的了,一般人让妖精觅上,让咱大侄子一拍都得翻白眼吐白沫!”
“芸芸!”此时已在张国义身后隐匿多时的“老太妹”终于爆发了,不由分说便跑到了欧莹莹跟前。
抱着欧莹莹,张毅城始终一句话没说,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这欧莹莹真是着了什么道有东西冲身,就算那东西道行有限不是对手,理论上讲应该求饶才对,再弱的冤孽也没听说有直接跑路的,莫非这次就让本少爷碰上极品胆小的了?正琢磨着,“老太妹”已经冲到了跟前,一把把欧莹莹搂到了自己怀里,“芸芸,你说句话啊!芸芸…”
就在这时候,只见这欧莹莹还真就把眼睛睁开了,“老姨。”只见这欧莹莹眯缝着眼冲着“老太妹”一笑,转而又看了看张毅城,“你…你…”
“我…我怎么了?”张毅城一愣。
“爸爸、妈。”欧莹莹并没对张毅城说第二句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门口的欧金阳夫妇。
“这…哎呀!”欧金阳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这可是一天来闺女除了那句“怎么还不来呢”之外所说的第一句“人话”,旁边的媳妇甚至眼泪都掉下来了,当场已然失语。
“怎么样?你看看,我说吧!老二,你哥我找来的人怎么样?”此时在场的人里最春风得意的应数张国义了,现在吹NB成功啊,这场景、这素材、这面子,对于一个视面子如生命的人而言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拿着罗盘绕房间转了几圈,发现已经没什么事后,张毅城示意张国义赶紧回去。
“大侄子,你说,让二伯怎么谢你?”临走,欧金阳攥着张毅城的手就如同老区人民舍不得革命部队一样。
“二伯,咱都自己家人,这事也都是咱自己家的事,没什么谢不谢的。”张毅城楣模楣式道。
“国义,咱这大侄子太懂事了!”欧金阳冲着张国义语重心长地道,“我要是有个这么懂事的儿子,让我出去捡破烂我都干!”
“行了行了,不早了,孩子还得学习呢,”表面上,张国义很是淡定,心里早就找不碰上北了,“我们先回去了,以后有事就吱声,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毅城啊毅城,我的好侄儿,可给你老伯我露了大脸了!”发动了汽车,张国义简直就跟吸了白粉一样兴奋,“说吧,想去哪儿听懂,老伯我请客!”
“歇了吧,”张毅城一咧嘴,“都什么年代了,还拿饭局打发人!”
“哟,你个小兔崽子还挺难伺候!那你说吧,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去,不过今天这事别让你爸知道!”说实话,这类问题张国义还是很怵头老哥张国忠的,要是让张国忠知道自己怂恿孩子旷课出来帮别人搞这种事,还带有权钱交易的色彩,不挨骂才怪。
“摩托罗拉新出了个掌中宝挺好的,”张毅城一脸的坏笑,“爱立信788C也行。”
“你个小兔崽子,狮子大开口啊!”张国义眉头一皱,“那他妈得多少钱?”
“没多少钱。”张毅城打马虎眼道,“对了,老伯,今天你把我找出来办事,耽误了我的学习,到时高考分不够你可得罩我啊!”
“呸,你个小兔崽子,你以为你今天不出来,高考就能够分啊?”张国义也气乐了,自己这个宝贝侄子的学习成绩自己甚至比张国忠都清楚,十次家长会得有八次是这小子偷着跑来求自己去开,“给你找人没问题,不过你自己也得努力,考大学跟高中不一样,分差得太远的话,找谁都不好使!”
正说着,只听张国义怀里的手机忽然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整得张国义还挺不耐烦,一看来电显示是欧金阳的号码,“喂。”一接电话,只见张国义的表情立即就变了,“我说毅城,刚才那玩意儿,你确定整利索了吗?”
“啊…是啊,怎么了?”张国义这么一问,弄得张毅城也是一头雾水。
“他说…他让咱们赶紧回去,”挂掉电话,张国义又把车钥匙拔了出来,“他说咱们前脚刚出门,他闺女就又傻了。”
第五卷 建文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