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你拿起无线电话机,接了电话。此时听筒那边传来的只有传真发送的讯号音而已,而你
却表演着高超的演技,一边听着机械的声音,一边假装正和某人交谈。连大岛都被你骗过了,
可见你的演技是多么的完美。顺利演完独角戏的你就这样挂了电话,而日高的电脑也完成了
打电话的任务。到了这里,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你只要按照计划,一起和理惠夫人发现
日高的尸体就好了。然后在等警察来的空档,趁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电脑的通信纪录删除
掉。”
加贺刑警不知打何时起已经不称我为“老师”,而直接改叫“你”了。不过这也没什么
好在意的,这样反倒比较适合这种场面。
“我觉得你的布局很完美,不像是短时间内想出来的。不过,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瑕疵?是什么呢?我心想。
他说:“日高家的电话。如果日高真的曾经打电话过来,只要按下重播键,电话就会再
次接通了。”
啊!我在心里叫道。
“不过重播的电话却不是接来这里,而是接到加拿大的温哥华。根据理惠夫人的证词,
案发当天的清晨六点,日高本人曾打过电话,重播后连到的号码应该就是当时留下来的。当
然也有可能是相反的情况,日高先打电话到这里,然后又想打电话去加拿大,于是他拨好号
码,却在接通前把电话挂了。不过会考虑到时差,特地起个大早打电话的人,应该不会忘记
当时加拿大正值深夜吧?这是我们的看法。”
然后加贺刑警以一句“我说完了”作为总结。
接下来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加贺刑警在等待我的反应吧?可是,我的脑袋空转着,挤不
出半句话来。
“你不提出辩解吗?”他颇为意外地问道。
这时我慢慢地抬起头来,和加贺刑警四目相对。他的目光虽然锐利,却不阴险,那不是
警察面对嫌疑犯的眼神,我稍稍感到放松。
“那么原稿你们怎么说?日高电脑里的《冰之扉》连载。如果刚刚你的推理都是正确的
,那他是什么时候写的稿子?”
听我一说,加贺刑警抿紧双唇,望向天花板。他并非无话可答,而是在想要怎么回答较
好的样子。
终于,他开了口:“我的看法有两种。其一,事实上那些稿子是日高之前就写好的了,
而你知道了这点,应用它作为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工具。”
“其二呢?”
“其二,”他的视线移回我的脸上,“那些稿子是你写的。那天你身上带着存有原稿的
磁片,为了制作不在场证明,你临时把它存进日高的电脑里。”
“真是大胆的假设。”我试着堆起笑容,无奈两颊僵硬,无法动弹。
“那份稿子我请聪明社的山边先生看过了。山边先生认为那明显是别人写的。文体略为
不同,换行的方式也不一样,光就形式而言就有很多差异。”
“你的意思是……”我声音已经沙哑,试着轻咳几下,“我一开始就打算杀他,所以把
稿子先准备好了?”
“不,我不觉得是这样。如果事先早有计划,应该把文体或形式模仿得更像才对,那并
非什么困难的事。而且从凶器是纸镇,又临时叫大岛先生过来充当不在场证明的证人来看,
这一切应该是临时起意的。”
“那,我事先写好稿子又要做何解释?”
“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你会有《冰之扉》的原稿呢?不,应该说为什么从以前你就
在写那份稿子呢?我个人对这点非常感兴趣,我觉得这里面就藏着你杀害日高邦彦的动机。
”
我闭上眼睛,避免自己情绪失控。
“你所说的全部是想像的吧?你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没错,所以我才想搜查这间屋子。话都说到这里了,你应该知道我们想搜出什么东西
吧?”见我不发一语,他说了,“磁片,那张存有原稿的磁片。说不好那份原稿还留在你文
字处理机的硬碟里,不,八成还留着。如果那是为预谋犯罪而准备的,应该会被立刻处理掉
,不过,我不认为是这样。那份原稿,你肯定还收着。”
我抬起头,加贺清澄的眼睛正对着我瞧。不知为何,我竟能平心静气地接受他的审视。
我冥想片刻,让心情平复下来。
“找到要找的东西,你们就会逮捕我吗?”
“应该是吧,很抱歉。”
“在这之前,”我问,“我可以自首吗?”
加贺刑警睁大了眼睛,接着他摇了摇头:“很遗憾,到此地步已经不能算自首了。不过
,若你还想顽强抵抗,我不觉得那是上策。”
“是吗?”我的肩膀整个瘫软了。我一边感到绝望,一边又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因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