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塑胶制的,刀长约二十英寸。我连同外袋一起拿起,感觉还蛮沉的。
我问日高理惠这是什么刀子,然而她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请你们看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曾听外子提起。”
我透过外袋审视刀子的表面,看来不像是全新的。
我又问“日高邦彦有登山的习惯吗?”她的回答是:“就我所知没有。”
于是我连刀子也一起带回了侦查总部。
回到总部,我们赶紧分工查看录影带的内容,我负责看的那卷讲的是京都传统工艺,特
别是西阵织【注:西阵织为昔日日本贵族和上流社会使用之高级织物,以色彩鲜艳、手工精
致为特色,现仍被视为京都手工艺的极致表现。】的部分。影片记录了织工以传统古法织布
,还有他们每日的生活作息。背后偶尔会穿插说话的声音,那应该是日高邦彦本人的解说吧
?一小时的带子大概只用了八成,剩下的部分全部空白。
我问过其他的侦查人员,他们说另外的带子也是同样的情形,我们只能界定这些是单纯
为采访而拍的。后来我们干脆互相交换带子,以快转的方式再度浏览一遍,不过得到的结论
仍是一样。
为何野野口修会向日高理惠询问录影带的事呢?难道不是因为里面拍的东西对他而言有
特殊意义吗?可是,我们看完了七卷带子,却找不到任何与野野口修有关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一无所获,我不免有些气馁。不过就在此时,从监识科传来令人意想不到的
消息。我拜托监识科针对那把刀子做出详细的调查。
以下我大略讲一下监识报告的内容:
“从刀刃部分有若干磨损的痕迹看来,应该已用过很多次,不过上面不曾沾染血迹。刀
柄部分有多枚指纹,经由比对的结果,证实全是野野口修的。”
这当然是值得重视的线索,不过我们想不出来这该做何解释。为何日高邦彦要把印有野
野口修指纹的刀子当作宝贝般地收藏起来?还有,为何他连自己的妻子日高理惠也瞒在鼓里
?
有人提议干脆去问野野口本人算了,不过被上级驳回了。所有侦查小组的人员都有预感
,那把刀子将是让野野口托出全盘真相的决定性王牌。
隔天,日高理惠再度联络上我们,她说她找到了另一卷录影带。
我们急忙前往取回那支带子。
“请看这个。”她首先拿出的是一本书,是之前她送我的《萤火虫》单行本。
“这本书怎么了?”
“你打开书皮看看。”
我依照她的指示用手指轻翻书皮,同行的牧村刑警发出“咦”的一声。
书的内部已被挖空,里面藏着一卷录影带,简直就像是老式的侦探小说!
“只有这本书和其他的书籍分开收放。”日高理惠说。可以确定这即是日高邦彦出于某
种意图而特地收藏的带子,我们已经等不及回侦查本部再看,当场就把画面调了出来。萤幕
上出现了某家的庭院和窗户,日高理惠和我们马上就认出那是日高家。因为是在晚上拍的,
影像显得十分昏暗。
画面一角标示了拍摄的日期,是七年前的十二月份。
到底会出现什么呢?我凑向前仔细瞧。不过摄影机一直拍着庭院和窗户,既无变化,也
无人现身。
“我们按一下快转好了?”正当牧村刑警这么说的同时,画面上某人出现了。
告白之章 野野口修的笔记
下一次加贺刑警再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知道所有的答案?
这几天我躺在病床上,一直想着这件事。依他先前的工作进度,我很难不做出这样的联
想。事实上,他正精准地、以惊人的速度接近真相,我好像随时都听到他的脚步声在我耳边
响起。尤其是当我和日高初美的关系被拆穿时,我就有了某个程度的觉悟。恐怕瞒不下去了
,我突然想放弃,他的敏锐让我觉得恐怖。或许我这么讲有点奇怪,不过他辞掉教职选择这
份工作是正确的。
加贺刑警带了两件证物出现在病房,一把刀子和一卷录影带。令人惊讶的是,听说那卷
带子藏在被挖空的《萤火虫》小说里。我心想,这真像是日高会搞的把戏,也只有他会这么
故意。如果他不是将它摆在《萤火虫》里,而是摆在其他书本的话,相信即使是加贺刑警,
也不会这么简单就发现事情的真相。
“请你解释一下这卷带子的内容,如果你想再看一遍的话,我们会向医院借来录影机和
电视。”
加贺刑警只是轻描淡写地讲了几句,不过光这几句话就足以让我说出真相了。因为要说
明那卷录影带的内容,非讲出所有的实情不可。那里面纪录的,是非常诡奇的东西。
即使如此,我依然试图做无谓的挣扎,打算拒绝回答所有的问题。不过,我很快就了解
到这样做几乎没有意义。加贺刑警仿佛早已料到我会使出沉默以对的招数,加贺刑警自顾自
地陈述起自己的推理。真是教人惊讶,略除细节的部分不谈,他的推理几乎与现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