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描写得十分细腻而具真实感,充满张力。我能够了解为何藤尾美弥子会说这不是小说而
是实况纪录了。
小说里并没有明确说明滨冈何以成为众人欺负的目标,根据滨冈自己的说法,“就好像
某天突然被贴上恶魔的符咒一样”,校园暴力事件就这么开始了。这可说是古往今来所有校
园暴力的共同点。虽然他不想屈服,但渐渐地,内心终被恐怖与绝望所支配。
“令他害怕的,并非暴力本身,而是那些讨厌自己的人所散发的负面能量。他从来没有
想像过,在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恶意存在。”
这是《禁猎地》里的一段文字,可说确实表达了被害者的真实心境。在我担任教职时,
也曾处理过校园暴力事件,受害者面对诸多不合理的压迫,只有屈服的份。
这些伤害随着主谋仁科和哉突然转校而告终。不过,没有人知道他转到哪里去了。传说
仁科强暴了他校的女生,因而被送交管训,不过这其中的真假,滨冈他们并不确定。
滨冈的回忆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后来因为某些曲折,致使他想要调查仁科和哉的事。
描述曲折的部分或许具有某种文学意义,不过我想应该和此次的事件无关。
之后小说的演变,夹杂着滨冈的回忆和访查的纪录。首先揭露的是仁科和哉消失的真正
原因。被强暴的女生是某所教会学校的学生,他叫他的狐群狗党把人家押来,在众人的面前
强暴了她,现场还有人用V8摄影机拍摄了当时的景况。事后仁科和哉打算把那份未经显影的
胶卷,卖给认识的不良帮派,因为女方家长动用所有的人脉,事情才没有闹大。
就这样,小说的前半费了好一番功夫描写仁科和哉的残忍。至于后半则写到因为某种机
缘,主角对版画产生了兴趣,并因而往这条路发展。最后故事的结尾,以仁科被迎面而来的
妓女刺杀作结,事情就发生在他即将举办个展的前夕,这一段大家都知道是以真实案件为基
础所写的。
藤尾美弥子以为小说里滨冈这号人物就是作者自己,并非虚妄之说。当然,对一般小说
而言,若一概推断陈述者即作者之化身,未免太过无稽。不过,这本小说有绝大部分被认为
是基于事实所写,所以这样的推测应该还算合理吧。
此外,她猜想作者是为了报复从前的过节才写下这本小说,这也不算是天方夜谭。就如
她所说的,书中关于仁科和哉的描写,确实很难说怀着多少的善意。那给人的感觉,不像是
在写一个艺术家,而是在写一个向往成为艺术家的俗人。从头到尾,他刻意描写俗人的丑陋
及软弱面,确实可以解释成是滨冈——意即作者的报复心理所致。
不过,如果少年滨冈真是作者(野野口修)的分身,那么有一点怎样都解释不通。
小说里,没有一号人物可以和日高邦彦对得起来。
当然,如果作者是日高邦彦的话,情况也是一样,里头也找不到像是野野口的人物出现
。
如果就像这本小说写的,野野口修在国中时代遭受同侪的欺负,那么当时日高邦彦在做
什么?这是问题所在。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观赏吗?
我之所以咬住这点不放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从头到尾野野口的表现让人觉得,日高邦
彦是他的好朋友。
遇到校园暴力事件,很遗憾的,父母的亲情或老师的开导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只有友情
才是最好的武器。然而,目睹滨冈遭受欺负,“好朋友”却只是袖手旁观?
我可以肯定,这种人绝对不是朋友。
同样的矛盾也出现在野野口修的自白书里。
朋友不会夺人妻子,更不会和人家老婆共谋杀害亲夫;而朋友也不会威胁对方,强逼别
人做自己的影子作家。
那么,为何野野口要把日高邦彦说成是自己的“好朋友”呢?
如果以我现在脑中所想的奇怪念头来解释,这些全部都可以迎刀而解。
在我看到野野口修因长期握笔而长茧的中指时,那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
过去之章 其二 认识他们的人所说的话
【林田顺一的话】
您说的是那件事吗?是这样啊?不过,你想问我什么呢?我想不管你怎么问,都问不出
个所以然吧?因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的国中时代,那不是二十几年前吗?虽
然我的记性没那么糟,不过能记得的实在有限啊。
说老实话,我是到最近才知道有日高邦彦这么一号作家的。讲起来丢脸,这几年我根本
没看什么书,其实这很不应该,因为我们做理发店生意的,跟客人聊天也算是工作之一,不
管什么话题,都要能聊上几句才行。不过,我实在是太忙了。会知道有日高邦彦这位作家,
甚至知道他跟我同班,也是因为这起事件。嗯,我从报章杂志上得知日高和野野口的经历才
唤起了记忆。报纸我大致看过了,吓了一跳,竟然有这种事,还闹出了人命。是,我还记得
野野口,也记得有日高这个人啦,不过,老实说,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他们两个是不是好朋
友?我不是很清楚。
野野口,大家都叫他NORO(“野野口”日文读法NONOGUTI。)。你看,“口”这个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