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空月的回答很微妙,他说:“楚道石之言,其验兹乎?”
又说:“天道不可记识,神术不可觊觎,欲以尘躯俗骨,越天地之极,履太上之域,大凶。楚道石之没,莫非果报耶?”(天道是不能被记录理解的,就像诸神的法术是不能被觊觎羡慕的那样,妄图使用超越自身的力量,必然会有可怕的报复,楚道石的猝死,难道不是因为他偷窥了天道的奥妙么?)
大概是这位大燮太傅也很不喜欢别人讨论星辰命运的问题,所以赐了这个星象学家的后人以一些金钱,就打发他回家了。而大燮开国时地位举足轻重的星象学大师,钦天监博士西门也静则对此保持了沉默。如果按照大燮建国开始算,那么确实白氏帝朝的寿命没有延续过百年,如果按照燮敬德帝正式接受胤末帝的让位来计算,那么白氏最终还是苟延了百年以上,所以楚道石的预言,倒也在准和不准之间。
大概是因为白纯澹一脉曾经在家族中掌握了太大的权力,以及他对于帝朝未来的悲观预测,他一手推上皇座的胤威帝白豫平在成年后非常反感这位已经去世的长辈。白纯澹这一支的势力后来不得新皇帝的宠信,也没有出什么绝世的人才,在威帝年间就彻底衰败了。
值得一提的是苏瑾深的官职,从那以后苏瑾深一直是“羽林上将军”,一直到他死都没有变过。这个本应由太子摄位的官职变成了苏瑾深的专属席位,他不会有升迁,却也没有降职,没有职司,也没有任何属下,孤单地活在苏氏的老宅里。从羽林天军的账目看,后来甚至没有人再给这位官爵高到极致的破军之将发饷,他的存在都被世人遗忘了似的。
当然,事实上并非遗忘,只是后来的掌权者们不愿触碰那段麻烦的往事。无论谁要挪动苏瑾深的位置,都意味着要对风炎朝的历史做一个评判,评判白清羽集团和白纯澹集团这对立双方的对错得失。而这偏偏是很难评判的,一个是白氏家族不世出的英雄,他的威严和号召力如熠熠升起的晨星,他手下的名将多如牛毛,任何一个后世的雄主都在阅读那些英雄篇章的时候都满怀妒忌,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在那短短的二十年中,如此多的英雄出世,而另外一个却是白氏帝朝的救主,没有他则无法力挽狂澜,在惨烈的失败后保持帝朝的威严。所以掌权者们干脆选择了不管,只等着雨打风吹,当时间把一切英雄的身影都洗得黯淡之后,当对错也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之后,麻烦也就不再是麻烦了。
不过有的时候也是不能不管的,比如新年到来祭祀星天的时候。按照帝朝的规矩,有一份极长的文章需要被朗诵,是对星空诸神的祭文,因为是用青色的特殊墨水写在白色的绢上的,这份祭文被称为“青辞”。“青辞”中的重点是历数历代先皇仰天受命,兢兢业业统治东陆的政绩。给白清羽的赞美是“武烈维扬”,给白纯澹的赞美是“文毅抚疆”,听起来到像是这两人一文一武管理朝政,配合非常默契的样子。后世的皇帝们对此这两个赞辞不敢轻易更改,一年一年地照抄下去,由史官用温雅凝重的语气对着苍天诵读。白氏子弟们也充分理解了皇帝的苦心,他们在外人面前对自己这两位先辈都尊崇有加,总之白清羽做的也是对的,白纯澹做的也是对的。
那么谁错了呢?
大概只能怨那个错误的时代,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们美好却错误的相遇,怀了美好却错误的理想。
苏瑾深死于胤喜帝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此时他已是九十一岁高龄,却非死于床榻,而是斩刑。
胤喜帝时,风炎北伐的事迹已经淡去,衰弱的胤朝皇室终于屈服于一个乡下诸侯嬴无翳之下。离国公嬴无翳凭借过人的果敢和强大的军事力量,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大军驻扎在天启城里,眼里全然没有皇室,大臣们皆畏惧这位霸主,从而疏远了皇帝。高高在上的大胤皇帝愤怒了,秘传“勤王铁券”,号召诸侯带兵勤王,和嬴无翳开战。诸侯倒也非常响应皇帝的号召,因为他们也恨嬴无翳入骨,于是这些人纠集了十八万大军讨伐嬴无翳。嬴无翳是个军事鬼才,在兵力显然弱于诸侯联军的情况下,利用诸侯间的不合,在锁河山下的八鹿原发起了决定性的反击,一举得胜,和诸侯订盟。
诸侯退去了,嬴无翳还得想办法清算。他完全明白那些“勤王铁券”是谁散发出去的,但是此时喜帝不敢承认,嬴无翳也不希望把这件事单纯地归结于皇帝恨他入骨,所以做出了冲动愚蠢的事情。这样会在政治上对他不利。所以他给这次事件的定性是:有奸佞小人冒充皇帝的名义,撺掇诸侯与他为敌。
可是这个奸佞小人在哪里呢?嬴无翳伤透了脑筋,那时候帝都里敢去跟皇帝那里奏事的大臣都不多了,仅有的几个愣头青也不够分量,不够格作为奸佞拉出来杀头。嬴无翳于是把视线转到羽林将军程渡雪的身上,他觉得程渡雪当这个奸佞足够分量了,而且可以顺带抹掉羽林天军中的异己势力,把皇室仅剩的一点军事力量也纳入他的麾下。
帝都上下惶惶不安,因为程渡雪如果被作为幕后主使,会牵连不少人。而羽林天军中程渡雪的亲信更可能被肃清,这些亲信都是贵族豪门中崇尚军武的子弟。
这时候一个年迈的身影被后辈搀扶着,缓缓走出了苏氏的老宅,踏着积雪步行过十三个坊(当然苏瑾深的生活已经困窘不堪,没有车马侍从),最后到达嬴无翳的府邸前,捧着风炎皇帝赐予的宝剑立于风雪中。
这个人是苏瑾深,他承认他是私下散发勤王铁券的人,当斩刑。
嬴无翳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命令属下接过了苏瑾深手中的宝剑,把这位羽林上将军押入大牢,择日行刑。
当时离国以赤旅雷骑两支劲旅闻名于世,将领皆对前代英雄有仰慕之情,可以说这些武士是读着铁驷之车的故事长大的。听闻消息,都震惊莫名,骥将军谢玄和雷骑军左都督张博以及一众高级将领都亲自前往嬴无翳的府邸,为苏瑾深求情。而嬴无翳拒绝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彼有求死之志,如之奈何?”
十二月,天启七御史判罪,苏瑾深被斩首于成贤坊,当时帝都数万人在街边相送这位鬓发霜白的老人,“天下扼腕哀之”。
不能不说嬴无翳真正了解了苏瑾深的内心,其实苏瑾深所求的,并非白鹿颜的命,也不是白氏皇朝的未来,他找到嬴无翳,是求他自己的死路。他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所谓的幕后主使,他心中想得更多的可能是,用自己的一腔血表达他们这群人对于皇室的忠诚。
五十年后,他终于以自己的死再次证明了风炎朝一代英雄们的勇敢和刚烈,但是这样就能还他那些兄弟以清名了么?九十一岁的苏瑾深未免迂腐了。
苏瑾深死后四个月,他的劲敌和忠实崇拜者谢孤鸣便急着追随他于地下。他也被嬴无翳当众斩杀于成贤坊,罪名是结党乱政。谢孤鸣确实对得起他的罪名,他散尽财产,派出所
纠集忠于自己的数百名金吾卫和羽林军士兵,向诸侯霸主嬴无翳的府邸发起自杀般的攻击,这位老臣仅能以自杀表示他对于帝国的忠诚。
翌年春,稷宫的梨花再次盛开,洁白如雪,可是曾在梨花树下席地而坐纵酒唱和的年轻人们都已经离去,风炎的英雄血脉如燃烧之后的残灰般飞散在历史的书页间,墨迹中徒留下写不尽的英雄志、唱不尽的男儿气、望不到头的漫漫征途。
梨花之血 梨花盛开
梨花之血 梨花依旧
附录 年号和谥号
每一代皇帝都有自己的年号,比如白胤的年号是“火薇”。史书的纪年以根据星相而定的星流纪年和年号纪年并用,对应史官而言,事实上星流纪年就足够了,但是民众还是普遍的采用年号纪年。但是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还必须延用上一任皇帝的年号直到那一年的结束,新年到来之际,他将拥有自己的年号。比如白清羽的年号是“北离”,他登基在夏日,而在那年冬天的大雪中,帝都中张灯结彩,他对群臣宣布他的“北离”纪年的开始。
这个结果是任何一个星流纪年中的年份,必然只有一个年号。
皇帝的年号是自己起的,并不需要咨询大臣们的意见。比如白胤的年号毫无疑问是他根据自己的战旗随便起了一个,他确实就是那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而风炎皇帝的年号被认为和某个叫做“秋陌离”的女人关系很大。曾经也不乏搞笑的皇帝,比如胤景纯帝,此人非常想把他的年号定为“花开”,因为他是个有名的花艺大师,而他栽培了九年的黑色虞美人终于在他即位那一年盛开,他觉得这是自己的最大成就,也是自己的吉兆,坚决要求以后便以花开元年、花开二年来纪年。皇室大臣们忧郁的设想这将令帝朝威武扫地,这个年号怎么也难写在诏书中,拿去在外邦面前宣读。景纯帝和大臣们拉锯的结果是年号被更换为“花熠”,大臣们勉强认可,虽然还是显得太过柔媚,但是终于有了一点熠熠生辉的气势。
皇帝还有一个谥号,谥号是他在死后才获得的,是根据他一生的作为,臣子们对他的评价。不像年号,谥号皇帝是无法参予评定的。谥号可以是一个或者两个字,臣子们根据这些字的古意来描绘已故皇帝的生平。比如“胤烈帝”在谥法上看来就不如“胤武帝”,因为谥法说“武而不遂曰烈”,也就是崇尚武功但是不成功。所以白清羽的谥号还算不错,但是也有说但凡用“武”字,已经说明皇帝重武轻文,是明褒暗贬。不过白清羽总之是不会在乎,首先因为他的战旗他被后世永远的作为“风炎皇帝”而记住,其次这个谥号被写在灵位捧入太庙的时候,他毫无疑问的已经死了。
附录 后宫
皇帝拥有极其庞大的后宫系统。按照天子之婚的规则,所谓“天子一娶九女”,皇帝大婚会一次性的迎娶九位妻子,由三位正妻组成,每位正妻会带有陪嫁的两位,也被看作皇帝的妻子。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多数皇帝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还未即位,所以他们便也不能享受盛大的“一娶九女”的大典。
胤朝后宫以皇后主持后宫事务,皇后下设皇贵妃、德贵妃各一名辅佐皇后,又设贤妃、恭妃、宸妃、康妃、庄妃、裕妃六妃,又设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九嫔,又设十二婕妤,婕妤又有美人、才人、良人不等,最低级的称为采女。
“嫡出”是指正妻所生的孩子,但是皇帝的正妻不只一位而是三位,分别是“皇后”、“皇贵妃”和“德贵妃”,其他的妻子都算妾室,生出的孩子便是“庶出”,地位要低一等。但是若是母亲升为正妻,孩子也能顺理成章的变为嫡出。所以母亲和孩子在地位的诉求上是一体的,胤朝皇帝往往深爱母亲,但是对于父亲的感情则淡得多。
皇帝的妻子没有数目上限,对于多数皇帝而言,他们会在即位之后每年选取一些女人入宫,编入他妻子的队列。事实上整个后宫的女性,其中大多数是侍奉皇帝和妃子们的,并未经过正式的迎娶,但是她们也是皇帝随时可以临幸的对象。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使女如果被皇帝临幸了,会被造册记录,如果生下孩子,则皇帝必须给予其一个称号。所以对于后宫数量巨大的使女而言,如何邀宠使得皇帝能够临幸自己,乃至于运气的诞下皇子,便是一生最大的目标。
胤朝的皇帝中不乏被后世看作“淫行败德”的皇帝,其中以胤仁惠帝最为离谱,仁惠帝首创了“羊车”与“扣铭”的临幸手段。妃子们为了获得这位皇帝的宠幸,也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手段去迎合他的欢心。
但是这仅仅是少数的例子,对于多数皇帝而言,庞大的妻子队伍也是庞大的负担。因为他的正妻们都限于出身和家世,未必是绝丽的女子。皇帝的正妻,要么出身于东陆世家豪门,要么就是外族的公主,平民是绝不考虑的。即使那些后宫使女,因为怀了皇子而获得称号,也很难升为正妻。而皇帝轮流在正妻们的寝宫中过夜,被看作他的责任之一。他和正妻们的生育过程,被看作具备重大的象征意义,象征大地的哺育能力,甚至关系秋季收获的数量。仅仅在他完成了这个使命之后,才能临幸他自己所喜欢的美丽女子,但是,下个月他依然需要赶回正妻们的寝宫中去履行责任。而正妻们的家族往往都是对于统治极其重要的几大家族,皇帝在私生活中对于这些正妻是否足够亲近,甚至会被悄悄告知这些大家族的家主。而消息又会反馈到内监的统领那里,再由内监的统领劝说皇帝要“敬重”正妻们,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这些通过隆重大典娶来的女人身上。这让代代皇帝为之苦恼不堪。胤仁惠帝为了自己的淫行能够得逞,甚至不惜派内监悄悄把年少美貌的男子输入宫中供给自己的正妻们淫乐,从而堵住了正妻们的嘴。
可以说为了打破这种对皇帝私生活的强力控制,历代皇帝们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胤光毅帝是个非常有名也为人赞叹的案例,他年少即位,尚未大婚,喜欢出身贫家的少女。可是碍于典律,他必须迎娶世家之女作为妻子,他固然可以把心爱之人纳入后宫,但是扶她成为正妻,是皇帝的威严也无法做到的。光毅帝思索再三之后,做出了大臣们看来是匪夷所思的决定,他发动了对羽族的战争,把心爱之人的父亲——一个沽酒的小商客——奉为统军大将。而这个小商客无疑没有能力统领羽林天军和诸侯军混编的军队,此时,光毅帝又宣布自己要亲临前线鼓舞士气。最后那场局部的战争以胤朝大军的胜利结束,而实际指挥的是光毅帝本人,他一身铁甲骑着战马领军冲锋在前,而名义上的领军大将,或者说皇帝未来的岳父只是手持令旗,坐在最高处左顾右盼、扭捏不安。
胤光毅帝返回帝都之后,立刻封“凯旋归来”的小商客为侯爵,又在当日下旨迎娶他的女儿为皇后,从此算是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这么一番浩大工程也说明,皇帝事实上也是被束缚在种种律条中的一个人,远没有多少自由可言。皇帝拥有极其庞大的后宫系统。按照天子之婚的规则,所谓“天子一娶九女”,皇帝大婚会一次性的迎娶九位妻子,由三位正妻组成,每位正妻会带有陪嫁的两位,也被看作皇帝的妻子。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多数皇帝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还未即位,所以他们便也不能享受盛大的“一娶九女”的大典。
胤朝后宫以皇后主持后宫事务,皇后下设皇贵妃、德贵妃各一名辅佐皇后,又设贤妃、恭妃、宸妃、康妃、庄妃、裕妃六妃,又设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九嫔,又设十二婕妤,婕妤又有美人、才人、良人不等,最低级的称为采女。
“嫡出”是指正妻所生的孩子,但是皇帝的正妻不只一位而是三位,分别是“皇后”、“皇贵妃”和“德贵妃”,其他的妻子都算妾室,生出的孩子便是“庶出”,地位要低一等。但是若是母亲升为正妻,孩子也能顺理成章的变为嫡出。所以母亲和孩子在地位的诉求上是一体的,胤朝皇帝往往深爱母亲,但是对于父亲的感情则淡得多。
皇帝的妻子没有数目上限,对于多数皇帝而言,他们会在即位之后每年选取一些女人入宫,编入他妻子的队列。事实上整个后宫的女性,其中大多数是侍奉皇帝和妃子们的,并未经过正式的迎娶,但是她们也是皇帝随时可以临幸的对象。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使女如果被皇帝临幸了,会被造册记录,如果生下孩子,则皇帝必须给予其一个称号。所以对于后宫数量巨大的使女而言,如何邀宠使得皇帝能够临幸自己,乃至于运气的诞下皇子,便是一生最大的目标。
胤朝的皇帝中不乏被后世看作“淫行败德”的皇帝,其中以胤仁惠帝最为离谱,仁惠帝首创了“羊车”与“扣铭”的临幸手段。妃子们为了获得这位皇帝的宠幸,也绞尽脑汁的想出各种手段去迎合他的欢心。
但是这仅仅是少数的例子,对于多数皇帝而言,庞大的妻子队伍也是庞大的负担。因为他的正妻们都限于出身和家世,未必是绝丽的女子。皇帝的正妻,要么出身于东陆世家豪门,要么就是外族的公主,平民是绝不考虑的。即使那些后宫使女,因为怀了皇子而获得称号,也很难升为正妻。而皇帝轮流在正妻们的寝宫中过夜,被看作他的责任之一。他和正妻们的生育过程,被看作具备重大的象征意义,象征大地的哺育能力,甚至关系秋季收获的数量。仅仅在他完成了这个使命之后,才能临幸他自己所喜欢的美丽女子,但是,下个月他依然需要赶回正妻们的寝宫中去履行责任。而正妻们的家族往往都是对于统治极其重要的几大家族,皇帝在私生活中对于这些正妻是否足够亲近,甚至会被悄悄告知这些大家族的家主。而消息又会反馈到内监的统领那里,再由内监的统领劝说皇帝要“敬重”正妻们,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这些通过隆重大典娶来的女人身上。这让代代皇帝为之苦恼不堪。胤仁惠帝为了自己的淫行能够得逞,甚至不惜派内监悄悄把年少美貌的男子输入宫中供给自己的正妻们淫乐,从而堵住了正妻们的嘴。
可以说为了打破这种对皇帝私生活的强力控制,历代皇帝们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胤光毅帝是个非常有名也为人赞叹的案例,他年少即位,尚未大婚,喜欢出身贫家的少女。可是碍于典律,他必须迎娶世家之女作为妻子,他固然可以把心爱之人纳入后宫,但是扶她成为正妻,是皇帝的威严也无法做到的。光毅帝思索再三之后,做出了大臣们看来是匪夷所思的决定,他发动了对羽族的战争,把心爱之人的父亲——一个沽酒的小商客——奉为统军大将。而这个小商客无疑没有能力统领羽林天军和诸侯军混编的军队,此时,光毅帝又宣布自己要亲临前线鼓舞士气。最后那场局部的战争以胤朝大军的胜利结束,而实际指挥的是光毅帝本人,他一身铁甲骑着战马领军冲锋在前,而名义上的领军大将,或者说皇帝未来的岳父只是手持令旗,坐在最高处左顾右盼、扭捏不安。
胤光毅帝返回帝都之后,立刻封“凯旋归来”的小商客为侯爵,又在当日下旨迎娶他的女儿为皇后,从此算是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这么一番浩大工程也说明,皇帝事实上也是被束缚在种种律条中的一个人,远没有多少自由可言。
附录 后妃
先皇后甄氏
太傅甄承之女,文帝修文二十二年赐婚成为太子妃,时年十七岁。仁帝登基之时册立甄氏为后,修文七年甄氏因病晏驾。仁帝与甄皇后的感情很好,甄皇后去世后,仁帝甚为哀恸,虽群臣数次请立新后,三年未准。并对甄妃所出的皇长子白肃之关爱有加。
文帝修文二十三年,生皇长女白珺,修文九年封安康公主,修文五十六年殁。
文帝修文二十六年,生皇长子白肃之,修文二年立为皇太子,修文四十五年驾薨。
修文三年,生皇四女白玥,修文十七年殁,谥安阳公主。
皇后安氏
麓阳郡太守安逸均之女,文帝修文二十五年赐婚成为太子侧妃,时年十六岁。修文元年册皇贵妃,修文十年册封为皇后。
文帝修文二十七年,生皇次女白瑶,封安乐公主,修文二十五年殁。
文帝修文三十年,生皇三女白琪,封安平公主。
修文元年,生皇三子白远之,修文二十二年封锦王。
修文九年,生皇七子白慎之,修文二十二年封朱王。
先皇贵妃甄氏
太傅甄承幼女,修文二年入宫,时年十七岁。修文四年册宁妃,修文十年册皇贵妃。
修文四年,生皇四子白允之,修文八年夭折。
修文十一年,生皇八子白礼之,修文二十二年封青王。
修文十二年,生皇九女白瑛,封安顺公主。
皇贵妃杜氏
楚卫国相杜佑之女,文帝皇后杜氏的侄女,文帝修文二十七年成为太子侧妃,时年十七岁。文帝修文二十八年死于难产,修文二年追册为皇贵妃。
文帝修文二十八年,生皇次子白延之,修文元年立为端王。
德贵妃秋氏
淳国公秋瑾山之女,修文二年入宫,时年十九岁,修文四年册德贵妃。
修文四年,生皇五子白宪之,次年夭折。
修文六年,生皇五女白瑢,封安阳公主。
修文七年,生皇六子白寿之,修文三十年封为福王。
修文十年,生皇七女白瑜,封安义公主。
宸妃叶氏
大将军叶延之女,修文三年入宫,时年十八岁,册为宸妃。
修文九年,生皇六女白瑗,封安昌公主。
修文十一年,生皇八女白玙,封安成公主。
修文十四年,生皇九子白益之,修文三十年封缙王。
修文十五年,生皇十女白玘,修文三十八年薨。
修文十七年,生皇十一女白珣,封安泰公主。
贤妃虞氏
澜州晋北人氏,仁帝十年进宫,时年十二岁,修文十四年册为常在,修文十六年册为贤嫔,修文十八年册为贤妃。因两子接连病逝,郁郁不乐,染疾,修文五十年薨。
修文十八年,生皇十子白勉之,修文三十九年封孟王,修文五十年薨。
修文十九年,生皇十二女白琬,封安茹公主。
修文二十三年,生皇十一子白励之,修文三十九年封瀚王,修文四十八年薨。
恭妃赢氏
离国公赢远威之女,修文二十三年入宫,册为恭妃。
修文二十五年,生皇十二子白守之。修文二十七年死于天花。
仪嫔栾氏
修文三十二年入宫,任太御监采女。修文三十三年,仁帝至北苑围场秋猎,仁帝射杀巨熊一只,甚为得意,随以烈酒下熊胆,燥急难以自持,因无从妃,有太御监采女栾氏随行整顿鞍辔,遂召而幸之,其时仁帝年届花甲,已七年未有生养。栾氏修文三十四年生皇十三子白颙之,也就是后来的白清羽。修文三十三年册仪嫔。
容嫔谢氏
修文二十三年,生皇十一女白珏,封安孝公主。
附录 胤朝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