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雨水扰人,静谧小天地中,裴旻和崔东山的头顶夜幕,率先出现了一粒如日悬空的白光,然后一条雪白剑光划拉而下,虽然剑光极其纤细,声势却如一条壮观瀑布从天上倾泻人间。裴旻的剑气小天地一破而开,四周天地屏障如一把琉璃镜,给人猛然摔地,瞬间就崩碎四散开来,顷刻间滂沱大雨,重新倾...
小道观名为黄花观,位于蜃景城最西边,姚仙之带着陈平安兜兜转转,最后凭借一枚府尹印符,得以进入黄花观,小道观是由寺庙改建。大泉刘氏从开国皇帝起,历代皇帝都极为推崇道教,虽说并不排斥佛教,只是当帝王将相和达官显贵,都对佛法兴趣不大,就使得从京城到地方的大小寺庙,就算建造起来...
只要有地仙的修行之路,是五行之路,类似陈平安,或者是北俱芦洲崇玄署那位黑衣书生,修行此诀,事半功倍。哪怕暂时没有,宗门也可以专门为一些资质最佳的祖师堂嫡传,早早开辟此路。修士自己小心问道,耐心修行,加上宗门精心栽培,小心护道,那么未来百年千年,跻身地仙、乃至上五境的得道...
大泉和北晋接壤的边境线上,数十骑护送着其中一位女子,大泉女帝姚近之。最为靠近姚近之的两骑,分别是一位上五境修士,姿色平常,中年女子面容,来自中土神洲,是姑姑请来的一位大泉临时客卿。还有就是临时被姚近之召来的松针湖水神,柳幼蓉。这也是为何金璜府的飞剑传信,不是柳幼蓉亲自回...
年少如何久年少,少年如何长少年。邋遢汉子,姚仙之。佩刀妇人,姚岭之。初次相逢,一个还是笑容灿烂的朝气少年,一个还是浑身锋芒的英气少女。姚仙之好像有些腼腆,嘴唇微动,说不出合适的话,客套话不愿意说,心里话想说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就那么沉默着。姚岭之,狐儿镇客栈九娘的...
见着了那一行访客,金璜府君走下台阶,快步向前,重重抱拳,朗声笑道:“郑素见过恩公。”虽然面容改变极大,从一个佩剑系酒壶的白袍少年郎,变成了眼前这个青衫长褂的成年男子,但是郑素还是一眼就确定了对方身份。正是当年那个陌路相逢的少年剑仙,事了拂衣,不曾留名,十分风流。何况眼前...
离开云窟福地之前,陈平安带着裴钱走了一趟黄鹤矶,主动拜访叶芸芸。陈平安覆了一张中年男子的面皮,头别玉簪,青衫长褂,收起了狭刀和养剑葫,腰间只悬了一块斋戒牌。裴钱则是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竟然还是一件法袍,用来稍稍遮掩拳意。她将马尾辫盘成了个丸子头,露出高高的额头,很清爽。...
姜尚真没有直接返回云笈峰,不打搅陈平安三人叙旧,而是留在了黄鹤矶,悄悄去了趟螺蛳壳,下榻于一座福地只用来款待贵客的姜氏私宅,府上女婢仆役,都是类似清风城许氏的狐皮美人,此处山水秘境,天色与福地相同,姜尚真取出一串钥匙,打开山水禁制,入门后登高凭栏远眺,螺蛳壳府邸的玄妙就...
崔东山与姜尚真对视一眼。一个说姜道友你是地主,理当由你负责收场,一个说崔道友你别撂挑子,这黄鹤矶尚未崖刻你那篇千古雄文,不能说没就没了。一旦两位止境武夫,彻底放开手脚相互问拳,又不愿挪个地方比拼拳脚功夫,一拳一座凉亭掀翻滚落江水,一脚一大片白玉阑干粉碎,一座聚宝盆的黄鹤...
两两无言。早春时分,明月当空。月白山寒水冷,两人对酌春花开。姜尚真开口说道:陈平安应该快醒了。崔东山嗯了一声,不着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姜尚真举目远眺黄鹤矶地界的山水大门处,笑道:小财迷他们回了,看样子收获不大。崔东山瞥了眼那个方向,说道:你换我先生...
姜尚真双手握拳,眯眼低声道:要小心。韩绛树在发现父亲那般低三下气,是她这辈子都从未见过的惨淡光景,甚至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韩绛树顿时魂魄摇动,几乎有那道心失守的迹象,还是那一截柳叶微颤引发的剑气涟漪,才使得她猛然惊醒,强咽下一口鲜血,突然伸手攥住一截柳叶,不惜牵动魂...
纸糊的仙人?好大气性,都敢不将一位仙人放在眼中了。韩玉树无视山门口那份气冲斗牛的气势,只觉得年轻人这个说法,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不愧是中土大宗门走出的得意嫡传,说法谐趣,口气不小,简而言之,就是自己好心好意一番劝诫过后,眼高于顶的年轻人,依旧不知死活。除了白玉京大掌教一脉...
(说件事情,《剑来》实体书已经出版上市,是一套七册。)姜尚真身体前倾,视线绕过居中的陈平安,与那书院子弟笑问道:“这位读书人,从大伏书院来的?君子头衔有没有?”儒衫青年立即站起身,走下几级台阶,毕恭毕敬作揖行礼道:“大伏书院儒生杨朴,拜见姜老宗主。”“客气太客气了,我又...
在陈平安蹲着发呆的时候,唯一一个拥有方寸物的纳兰玉牒,取出了一部名为《山海补志》的神仙书,早年家族托人购自倒悬山,小姑娘动作极快,噼里啪啦就给翻到了桐叶篇,神仙书上,一张书页,能够记录十数幅山水画卷和数千个细微文字,不曾修行的凡俗夫子,眼力不济,看不清文字内容。陈平安当...
程朝露和姚小妍收拾着炖锅碗筷,一个是真心喜欢这类杂务,一个是小小年纪,就立志要当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至于练剑一事,对于剑气长城的剑仙胚子而言,就跟吃喝拉撒差不多平常,谁都不会懈怠,这就跟浩然天下的山下读书人,想要考取功名差不多,都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事情。陈平安起身递了碗...
风雪夜里,一袭鲜红法袍随手打开山水禁制,走出一处洞窟,他站在门口,转头望去,崖刻“造化窟”三字。芦花岛?曾经隐匿有一头飞升境大妖的造化窟?举目远眺,大雪尚未停歇,雪花大如席,天地间有大美,已是雪中千里白,更兼月色十分圆。先前陈平安做了三个梦,然后醒来,到底是醒了,还是刚...
崔瀺突然笑道:“神仙坟那三枚金精铜钱,我早就帮你收起来了。”这是对那句“千年暗室一灯即明”的遥相呼应,也是造就出“明虽灭尽,灯炉犹存”的一记神仙手。人生道路上,善行兴许有大小之分,甚至有那真伪之疑,唯独粹然善心,却无有高下之别。崔瀺没来由想起了一番言语,君子养心莫善于诚...
一个名叫陈浊流的外乡书生,在长春宫寄了一封飞剑传信给落魄山,然后逛过了大骊京城,就一路徒步南下,慢悠悠游历到了小镇骑龙巷的压岁铺子,见到了掌柜石柔和名叫阿瞒的小伙计,在他掂量钱袋子去挑选糕点的时候,隔壁草头铺子的掌柜贾晟又过来串门,如今老神仙身上的那件道袍,就比先前素朴...
黄昏里,宝瓶洲一个偏隅小国,清源郡仙游县城内,一座武馆外边,来了个云游四方的年轻道士。自称与徐馆主是好友。年轻道士脚踩一双千层底布鞋,干干净净的模样,手持一根绿竹行山杖,身后背剑匣,露出两把长剑的剑柄,一把桃木材质。再斜挎一个包裹。桃木剑嘛,武馆门房认得,天桥的说书先生...
孙道长突然开怀大笑道:“好嘛,柳七与那曹组也来了,不来则已,一来就凑堆,湛然,你去将两位先生带来这儿,白仙和苏子,果然好大面儿,贫道这玄都观……怎么说来着,晏大爷?”晏琢答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女冠春晖领命,刚要告辞离去,董画符突然说道:“老观主是亲自出门迎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