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异闻录 • 赘婿和真命天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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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人拉我进一个群,我一看群名,“姜菀之全球后援会”……


片刻之后金正锡把群名改了,改叫“赵旭祯敢问你哪天死”。


群里很多熟悉的名字,开蟹庄搞餐饮的不少,应该都挺觊觎我老婆的,所以之前我被屏蔽在外。今天大家都很激动,倒不是因为我老婆,而是好几个人的贷款出了问题,本地的一家商业银行一直都是我们的金主,很多人都在那家银行有贷款,可今早银行忽然下发了一份文件,说是贷款条件紧缩,正在过审的几份贷款申请都被驳回了。大家找了银行里的熟人打探消息,说银行已经被一家外资银行入股了,那家外资的代表正是赵旭祯。


赵旭祯的报复来得还真快,他入资那间银行,就在我们那顿晚饭后。他买了一间银行报复我们的无礼,就像下班路边买点小菜。


满屏都是嚷嚷,有个兄弟还算冷静,说赵旭祯这招是釜底抽薪,水产业和餐饮业都是小本生意,他抽走了贷款,大家经营不下去,就只有把买卖低价卖给赵旭祯。这样秋季一过,昆山大闸蟹的市场就被赵旭祯垄断了。有人说应该同业协会或者工商联出面,政府得管管我们昆山的民生。可又有人说今晚本地领导邀请英国来的投资者,就是赵旭祯,谈的就是吸引外资发展昆山水产业的事。


大家什么都没讨论出来,最后有个人跟我说白医生,让你们家姜总去跟赵旭祯求求情行不行?我这买卖要是黄了,家里老人孩子怎么办呢?我很想骂他,但又不屑于骂他,这就跟古代临河而居的人拿小姑娘去祭祀河神一样,为了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这也算一种人性。


金正锡简单粗暴,一脚把那家伙给踢出群了。


晚上我家的蟹庄生意很冷清,别家的生意也不好,因为白天又有新闻说大闸蟹养殖场在水里加避孕药,整个昆山的大闸蟹都得加强质检,也不知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是赵旭祯找人发的新闻。群里有人收到了赵旭祯名下那间水产公司的收购要约,价格很叫人动心,你把你的生意卖给赵旭祯,你就可以半辈子躺着不干活。有人说赵旭祯这是真心要投资昆山的大闸蟹产业?但那家银行的经理跳出来说:“老板就是想让你们服。”


据他说,赵旭祯虽然看起来很有涵养,可毕竟年少气盛。他对于那顿饭的结果很不满意,觉得自己带着诚意而来,我们这帮小老板却不识抬举,他要挽回体面。在赵旭祯的计划里,你跪得越早,说明你越识相,他给你的价格就越高,你要是誓死不屈,最后你求着赵旭祯买你的生意他都不会买,你就只剩下关门一条路。


有人说赵旭祯莫不是疯了,他跟白商陆抢老婆,我们陪着遭殃算怎么一回事?他八抬大轿去姜家找姜菀之呗,看姜菀之愿不愿意跟他走。这一点我也没弄明白,姜菀之早都不管蟹庄的生意了,赵旭祯可着餐饮业和水产业猛打算是怎么一回事?他最讨厌的人不应该是我么?我跟那家银行也有贷款,偏偏没人来跟我说贷款要收紧的事。


又有人说白商陆你倒是回家跟你名义上的老婆说一说,姜家总不能一女嫁二夫,这事儿迟早得有个结论啊,凭什么让我们夹在中间受苦?金正锡说姜家的事儿让白商陆自己想办法,我们先得一条心,大家都不卖,赵旭祯就进不来。大家都说好,毕竟金家在本地很有地位,金正锡平时也很仗义。


没想到第三天情况就变了,一个老板留言说金总我扛不住我先卖了,大家做生意都是求财,赵旭祯真给我钱,让我跪下也不算什么,算我对不起各位兄弟我退群。这就好比水坝破了口子,片刻之后另一个老板说他也告辞了,姜菀之爱跟谁跟谁,他不掺和,他做买卖就是要赚钱。再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群里的人越来越少。金正锡开始挨个地骂,后来也没声儿了,群里从热热闹闹到冷冷清清,也就两三天的工夫。


傍晚的时候我去姜家的蟹庄上班,路上看见好些蟹庄的霓虹灯招牌都黑着,一问之下说这些蟹庄今天都卖了,新老板说暂时歇业,前任老板们也乐得抱着钱回家躺着了,给员工们都发了不少的遣散费。夜幕降临的时候,昔日流光溢彩的阳澄湖畔黑了一半,我猜湖面上的养殖场也有很多归到了赵旭祯的名下,赵旭祯的力量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这个小城,金正锡想得太简单了,所谓螳臂当车,螳螂们手挽着手喊加油,也挡不住大车的车轮。


奇怪的是我家里还挺安静的,按说姜菀之也是昆山的名人,很多餐饮圈的朋友,可她像是毫不知情,还是早出晚归忙公司里的事。倒是姜老爹问了我说最近湖边的蟹庄怎么都不亮灯了?我说我不知道。我认真地跟姜老爹和姜菀之吃每天的早饭和晚饭,认真地陪姜老爹下棋,认真地做好家里和蟹庄里的各种事。我觉得我就要失去这样的日子了,剩下的每一天都得珍惜。


一天早晨姜菀之起晚了,就边吃早餐边梳妆,素白的小脸像是工笔画出来的,一头长发漆黑如墨,我默默地看着她,直到碗里的粥凉透了。她也是喝完粥才意识到,问我发什么呆,我说菀之你真好看,她拍拍胸脯说当然!也不知道我这种级别的美女,当年要嫁给你,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哈哈哈哈!


那天晚上她带回了一份设计图,说是她跟当地文物局碰了半个月才碰出来的改造计划,她准备把姜家的老宅做点改动,把湖水直接引到院子里来,这样姜老爹就能在自家院子里钓鱼了,阳澄湖涨水的时候我们还能从自家院子里面划小船出去玩。我这才知道她过去半个月根本就没上心公司的业务,所以也没关注到外面的风声。这对她也是很大的时间浪费了,当年她创业的时候可是号称能踩着高跟鞋用双脚丈量工地面积的女人,每分钟都恨不得用出两倍的效率来。


她兴致勃勃地跟我和姜老爹讲解施工图,眼睛里像是有火光,我想她真的很期待老宅改造之后的生活,可这时候我们听见电视新闻里说:“昨晚,市政府各级领导接见英国著名华裔实业家赵旭祯先生,赵旭祯先生作为侨胞,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计划投资120亿人民币,大力发展昆山的水产养殖业和连锁餐饮,把昆山打造成世界的昆山。”


我早猜到赵旭祯会用这样的方式把他来到昆山的消息告诉姜菀之,我帮不帮带话其实没区别。


我凝视着姜菀之的侧脸,那双光彩流动的眼睛忽然呆滞了,她匆匆地完成了讲解,丢下图纸上楼去了。


姜老爹不解地说菀之怎么一脸拉肚子的表情?原来姜老爹是真的不知道赵旭祯这个人,他只是凭老父亲的直觉知道姜菀之心里有事。姜老爹让我上楼去关怀一下,我说她要是来大姨妈什么的,我也不好关怀。姜老爹苦恼地说都是我不够努力,才让大姨妈老来家里走动。


姜菀之的卧室外面有个小小的露台,夜里她经常在那里点个蜡烛灯吹吹风,我从客房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露台的一角。那天晚上我在窗边看了她很久,她也在露台上眺望了很久,还是粉红色的绒毛睡衣,毛绒兔子拖鞋,却不再是那天晚上端面给我的人了。


我觉得她看的是费尔蒙酒店的方向,那是昆山最好的酒店,赵旭祯只会住那里,也许我应该说,下榻。




夜深人静,我听见楼上的门咿呀一声开了。我从门缝里看出去,姜菀之一身暗紫色的半袖旗袍,拎着高跟鞋下楼。走到门口她才把鞋穿上,肯定是不想我和姜老爹听到动静。姜家有好几台车,姜菀之也会开车,但她宁可踩着高跟鞋在长街上漫步,缓缓地去向费尔蒙酒店。我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纤纤,走起路来袅袅婷婷,像是步步踩着莲花。


我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我为什么要跟过来?是想验证姜菀之是不是要夜会赵旭祯?还是担心她的安全?


姜菀之进了费尔蒙酒店,在前台跟服务生说了几句,拿了一张房卡就上楼去了,我在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里,一遍遍地翻着货架上的东西。看店的哥们居然知道我,不仅不赶我走,还搬来一把椅子让我坐,拧开一瓶水说是他请我的。我猜他也看到姜菀之进酒店,我跟在后面却不敢进去,加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三个小时之后,那个暗紫色的身影才从酒店里出来。


看店的小伙子主动站在门口帮我望风,赶紧说:“哥!哥!出来了!”


我赶紧躲到了货架后面,我也不知道我在躲什么,也许是害怕的鸵鸟想把头藏在沙子里。没想到姜菀之四下看了看,转身进了便利店,这下我没法躲了,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走吧,回家。”


我跟她手拉着手在长街上漫步,觉得自己像个木头人似的。记忆里除了她拉我出街给我找面子的那次,我跟她就没有牵过手,今晚她去见了旧情人——应该说是真命天子正牌老公——反而表现得很像我真正的老婆,我们相亲相爱,我们一分钟都不能分开。


我俩一句话都不说,姜菀之似乎根本不想解释费尔蒙酒店里的三个小时,我好像也没有资格问。


走到半路,姜菀之说累了,要我背她。我知道她体能很好,跑马拉松应该都没问题,穿着细高跟鞋走这一路虽然艰苦,但也不至于让她来跟我求援。这明摆着就是撒娇,可我无法拒绝,我把她背了起来,她把面颊贴在我的脖弯里,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中拎着高跟鞋。


她问我赵旭祯跟我说了什么,我就把那天吃饭的全过程讲给她听,一点细节都没落下,包括苏珊娜在我面前几乎脱光,她倒也没表现出惊讶。


那一路我俩走了很久很久,我累得腿都软了,但姜菀之就是不说下来,她不说下来,我就咬牙背着她。


到家门口的时候,姜菀之才叫我放她下来,她赤脚站在沥青路面上,凝视着我的眼睛说:“白商陆,我们离婚吧!”


我说:“赵旭祯说的都是真的么?”


姜菀之说:“有些事情他没跟你说,但他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心里酸楚,可还强撑着说:“好,那我收拾收拾东西就搬出去。”


姜菀之说:“现找房子不容易,你可以先去以前的诊所住。”


我说:“诊所早就没了,房子已经被房东收回去了,不知道租给谁了。”


姜菀之摇摇头说:“我才是那个门面房的真房东,当初跟你签约的那个阿姨是物业的主任。当时你迟迟不回复我,我就让阿姨把你的租约给停了。”


我说:“连这种事你都欺负我?”


姜菀之笑着说:“不是欺负你,那时候我等你回复等得着急嘛!你走后房子没再租出去,你的东西都里面,这样你还是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做回你的医生。”


我忽然很难过,又伤心,说:“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是你说了算!我就像个木头人似的,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对你来说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你蹲马桶的时候恰好送上门的那卷手纸么?”


姜菀之轻轻地抚摸我的面颊说:“不,你是我在命运之外强求来的,可是强求的东西,终究留不住。”


她上前一步抱住了我,双臂吊在我的脖子上,像个小女孩似的。她吊了很久很久,忽然扭头进家门去了。




第二天姜菀之借口说院子改造期间家里会有点乱,给姜老爹买了一张游轮票,让他去参加环球旅行。


姜老爹听说游轮上都是有趣的老头每天大家就是下棋喝酒,高兴坏了,立刻收拾行李去上海搭船了。


他前脚走,后脚我就跟姜菀之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没想到民政局说现在离婚得有冷静期,我俩还得回去冷静冷静。


可赵旭祯没耐心让我们冷静,我俩回到家的时候,赵旭祯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门口了。那晚他跟姜菀之应该已经谈得很融洽了——我也不想猜有没有更融洽的事发生——见到姜菀之他就笑着迎了上来,张开双臂。姜菀之拒绝了他的拥抱,说周围都是老街坊老邻居,英式的礼节不适用。


赵旭祯问我们手续是否办好了,姜菀之说冷静期结束就可以领到离婚证,不过现在应该全昆山都知道她姜菀之离婚了。


赵旭祯说既然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我继续住在姜家就对姜菀之的名声不好,不如今天就由他的人帮我收拾东西搬家吧。


姜菀之毫无维护我的意思,说可以。


我这三年来攒下的家当还真不少,又散落在老宅的各处,赵旭祯的保镖们收到傍晚才收拾好,赵旭祯亲自监工,看来是必须在今天把我扫地出门。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的十几箱东西都上了货车,赵旭祯跟姜菀之站在湖边眺望,他招招手,示意我也过去。


赵旭祯指着远处灯火稀疏的湖畔说:“白先生,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收购蟹庄和养殖场?你以为我是要给你们压力?不,不需要,我只要站在菀之面前,她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要买下的是这片湖,菀之曾经跟我说,她很想念家乡的湖景,想吃螃蟹、莲蓬和白丝鱼。既然这些都是菀之喜欢的,那我就都买下来送给她。”


他打了个响指,像是星火燎原,阳澄湖畔的蟹庄全都亮起灯来,湖水里的倒影像是火焰。


他扭头看向姜菀之说,从今以后,昆山也算我的家了。姜菀之淡淡地说,谢谢。


她转身离开,赵旭祯追到门口,问姜菀之不邀请他进去喝一杯么?姜菀之说我跟白商陆结婚的时候全昆山都知道,就这样白商陆也没有跟我同过房,我这么放你进来既对不起白商陆也对不起我自己,你想进我的门,先告诉全昆山的人你是谁。赵旭祯点点头,说我赵旭祯的妻子当然应该有一场世纪婚礼。


货车拉着我的家当先走了,赵旭祯也上车离开,他的秘书苏珊娜自己开着一部奔驰跑车,临走前问我要不要她送我一程,既然我没有制造障碍,赵旭祯之前的许诺会继续有效,在这个失意的夜晚,她可以陪我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放松。


我问:“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


苏珊娜妩媚地轻笑,说:“没问题,过了今晚你就会明白世界上有的是比姜菀之好的女人。”


我说:“那好,今晚你跟我走!咱们通宵达旦!”


我把姜家对面的火锅店包了,点了一箱啤酒,遥望着姜菀之屋外的露台,让苏珊娜帮我开啤酒和涮牛肚鸭肠,一直忙到清晨四点钟。


苏珊娜的眼神像是想把我也给涮了,可她竟然没有拍桌子走人,因为赵旭祯的命令对她而言就像圣旨,平日里她是赵旭祯的女奴,今晚她是我的女奴。


我心里盼望着姜菀之看到我在这里涮火锅会下来跟我一起吃,我们又会回到过去的日子,但那晚姜菀之的窗始终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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