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进入蓟州境后就覆上一张生根面皮,出自南疆巫女舒羞的手笔,当初徐凤年潜行北莽,就多亏了这些奇巧物件。四骑跨境,拂水房谍子早就准备好了四份无懈可击的户牒路引,如今北凉道豪绅像是被稚童捣乱老窝的蚁群,纷纷向境外逃窜,徐凤年寥寥四骑根本不扎眼。樊小钗知道他要去蓟北横水城见...
幽州长庚城三里外的一座驿站,一位披有厚裘以御风寒的年轻人站在路旁,身边站着个孩子,正蘸着口水翻阅一部泛黄书籍。北凉道的驿路两侧多植槐柳,但是这条驿道却有些不同,只有“知闰知秋”的梧桐。据说这里头大有讲究门道,当年大将军徐骁封王就藩,长庚城的富豪为了讨好这位号称杀人不眨眼...
离阳新帝登基后重视文治,尤重翰林,对后者的厚爱,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首先将赵家瓮那边的衙址内迁至武英殿保和殿之间的中线右侧,然后下诏以后翰林院掌院学士与礼部共同主持科举,钦定为本朝惯例,于是“日后非翰林不得入阁”的说法,在京城尘嚣四起。今日大办乔迁之喜的翰林院内可谓...
应该是西楚书圣齐练华无误的老人自嘲一笑,“春秋刀甲刀笔吏刀笔吏,刀甲便刀甲吧。”千百年来,世人一向以练剑为荣,不说游侠,就是各地士子,负笈游学时也多有佩剑,以显意气。百兵之首的争夺,始终是刀不如剑,其实名刀就数目而言,不输名剑,而且大多在江湖上也极富传奇色彩,像那如今操...
徐凤年不知碑前人所谓的风雪夜归是在说谁,但凭借极好的记忆力一眼就认出了老人身份,正是那个临时成为石匠的清凉山老仆,喜食生姜的吴疆,初次见面时老人站在匠人队伍中,身形伛偻,面容沧桑,并不起眼。如果徐凤年没有境界大跌,当时兴许可以瞧出点蛛丝马迹。徐凤年不退反进,缓缓前行,这...
山后有碑成林。石碑遍地,还有更多在建,绝大多数还是无字碑,但是外围已经有数百块石碑已经有主,一律书丹而成,都是祥符元年末在流州截杀北莽羌骑一役战死的龙象骑军。古语有云下笔用墨便瘦,得朱则肥,故而书丹以力劲骨硬为佳。为这些石碑提笔描朱的人士是两位享誉已久的北凉书法大家,因...
离阳新科进士及第后往往并不立即授官,在正式铨补官职之前,被派遣至六部九卿等衙门实习政事,这即是所谓的进士观政制,新帝登基后,在先帝亲手订立的兵部侍郎巡边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开创了兵部官员观政边陲的先河,这本是靖安王赵珣当年疏策中的提议之一,目的是预防兵部只顾纸上谈兵务虚...
祥符二年的元宵节,北凉道幽州,州城长庚城。华灯初上,烟火辉煌。举城同乐,城内家家户户门口悬挂大红灯笼,闹市喧嚣,有众多让人眼花缭乱的杂耍,吞剑割舌,画地成川,拔井种瓜,让出行游玩赏灯的老百姓大开眼界,尤其以那黄龙变最为瞩目,巨鲸化龙、水人鱼虫遍覆于地,恍若仙境,令人心神...
武当山与徐凤年有缘,更是徐凤年的福地,这已经是北凉的公认,都说徐凤年这个新凉王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归功于当年在山上练刀期间跟前后两任掌教砥砺修行,这才有了之后在武道境界上一日千里的惊艳光景,如今武当山腰处的洗象池便成了新武学圣地,瀑布后的那间石屋每日都有各地武人前来打坐面...
从前有座山,叫武当。山上有座峰,叫莲花。峰上曾经住着一个想下山却又不敢下山的年轻道士,他叫洪洗象。只是那位年轻掌教一趟下山返山后,听说就离开了世间。然后更为年轻的新一任掌教李玉斧,带回了一名眉眼灵气的幼龄稚童,他叫余福。约莫是爹娘希望这个孩子年年都能攒下些福气吧,穷人家...
如果将战事开启后的驿道比喻成一个王朝的经脉,那么源源不断的兵马粮草应该就是帝国的血液。当下北莽就表现出了足以让中原动容的巨大张力。北莽女帝,棋剑乐府太平令和一个胖子站在一条驿路旁边,他们一起看着道路上由北向南的忙碌运输。三人神情各异,披了件崭新貂裘的老妇人眼中充满了自豪...
天地一家春,可当北莽大军三线齐齐压境的时候,离阳朝廷还没有获知此事,北凉也不会传递这份军情给京城。想必就算京城听说了,也只会松口气而已,蛮子杀蛮子,狗咬狗,不关他们一颗铜钱的事,最是好打得两败俱伤,等于是件天大好事,给离阳王朝“冲喜”了。京城正南门外的那条笔直官道上,站...
在幽州边境胭脂郡,陶家是可以称为郡望的名门大族,族中子弟在幽州官场文武兼备,而且陶氏家风朴厚,陶氏家主陶锦藻极富善名,建造义仓储粮,多次开仓赈灾幽州。在北莽百万大军压境北凉的时刻,胭脂郡许多大族都遵循狡兔三窟的治家理念,让年轻子弟携带财产偷偷转出北凉,唯独陶家没有任何动...
在祥符元年那个多事之秋的时节,广陵道的战况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的同时腹诽不已,杨慎杏兵出蓟州被瓮中捉鳖,阎震春三万精骑全军覆没,虽然结局不堪,但好歹都真刀真枪跟西楚叛军对上了,对比之下,几支靖难王师的扭扭捏捏简直是让朝野上下都感到荒唐淮南王赵英率军离开辖境后屯扎滑山,按兵...
广陵道和南疆道接壤处的祥州,因一条年岁并不久远的杏子巷而著称于世,这条巷子两侧都是江南庭院,虽不宏大却精致,住客也不是达官显贵,而是一些当年没有参与洪嘉北奔的落难文人,既有遁世的西楚遗民,也有上阴学宫心灰意冷的先生,这些读书人落脚时,委实是手头拮据,建造不出什么大宅子。...
位于西京内廷角落的那栋僻静小楼,廊中跪倒了一大片人,此楼不远处,则躺着许多死人,而且死的都是被北莽视为价值连城的练气士。身披黑衣白裘的老妇人站在屋檐下,双手叠放插袖横在胸前,撩起的衣袖恰如蝠翼。这位让北莽男子尽数匍匐在她裙下的老妪很少动怒,但是今天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先是...
浑身鲜血的徐凤年盘腿坐在地上,大雪压身,雪血相融后,更显得狼狈不堪,徐凤年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着五脏六腑,眼角余光看到那断作两截的北凉刀,想要驭气取回,但念头初生就吐出一口鲜血。此时一尾四不像的雪白活物从他身后游曳而出,在空中如在水中,长不过三尺,身躯修长似...
随着那紫雷如一条长虹贯穿天地,风雪为之牵引,倾斜着大肆飘零,邓太阿的左肩很快铺满积雪,右肩就要浅淡许多,邓太阿伸手拍了拍肩头,好奇问道:“那条真龙如此不济事世人都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邓某不知蛟龙的厉害,但敢确定任何一位陆地神仙,经此打击,也许会遭受重伤...
也许在中原人士眼中,人屠徐骁那首以“雪花大如拳”开头的打油诗,根本就是边疆蛮子的无稽之谈,但眼下青苍临谣两城之间的雪况,确实有几分雪大如席的气魄了。澹台平静望着高空中那第七道天雷,这本是徐骁幼子的本命天劫“龙象劫”最后一道关隘,但因为北莽真龙的搅局,诞生了极为罕见的雷上...
女子坐在一座沙丘上,坐姿如边关性情多豪迈的男子一般不讲究,她身材异常高大,哪怕是坐着,也有种巍峨气态。她亲眼见证了某人以一己之力抗衡天劫紫雷的壮观画面,哪怕她本身即是世间最顶尖的练气士宗师,也难免心神摇曳。她尾随那人来到此地后,看到了铜人师祖的天王法相,剑气近黄青临终的...